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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早就知道今年金枝將登上國家劇院,年度作品製作卡司堅強
然而,我卻拖到最後一刻才麻煩如歆訂票
忙到忘記,或許只能說是表面的理由
潛意識裡,也許是我刻意和「大國民進行曲」保持距離


但我還是走進了劇場
除了對金枝的愛之外,我也好奇,這個故事將如何被敘說?


金枝不愧是胡撇仔戲的箇中高手
上半場的橋段頻頻戳中了我的笑點(特別是「金光閃閃」的金山以及無所不在的東方不敗(?)VS日本忍者)
而演員們的肢體也看得出來經過一番「操練」,在大舞台上更加游刃有餘


最後,黃金夢還是終究要醒,而等在前方的,是新的時代、新的人生
大國民進行曲結束了,好像是個沒有說完的故事
但我想在座的觀眾都可以,不管是親身經歷,或者從長輩的話當年中,繼續把這個故事說下去


而我,在幕落的那一刻
也找到了一直讓我和「大國民進行曲」保持距離的矛盾情結在哪裡
因為我想起了我的祖父,以及他如破唱片般不斷提起在1945年國民政府來台後,我們的家族是如何被傷害:在日治時代,他的祖父還是備受禮遇的大地主,日籍官員還曾親自拜訪,好不風光。日本戰敗,國民政府來台後,「耕者有其田」讓地主必須將土地分給佃農,而政府發給的補償債券最後變成一張張壁紙…「那群土匪!」他總是咬牙切齒地恨恨咒罵。


理智告訴我,這是「歷史共業」,我不應該、也無須帶著這樣沈重的包袱,現在是放眼天下的時代,何必不斷撕扯舊傷口,而且還是我所未曾經驗過的傷口,所以當祖父絮絮叨叨地說起那段如何被傷害的過往時,我是不耐煩的,想逃的,敷衍的。然而在情感上,我又覺得我的不耐與敷衍是不尊重他曾經歷過的苦痛記憶,是忘記國仇「家恨」,這樣矛盾的情結,也許在不知不覺之中,變成為我身上一個隱隱作痛的膿瘡。如果金山礦坑和大國民女子挺身隊的魔幻時空可以一直存在,我可以把我的祖父送進去嗎?因為現在我才深刻的瞭解,他無止盡的緬懷過往和對現今政治的不滿,是因為他也是那群面對時代巨變,被迫切割曾經認同的文化,回不去又放不下,迷失在時代洪流中的小人物,那些他視如珍寶的記憶與故事,卻成為兒孫輩「聽到耳朵長繭」的老調重彈,情何以堪。


謝謝大國民進行曲,讓我能以更同理的心情重新聆聽祖父的故事,用柔軟的心去面對他的負面情緒而非只是逃開,如此,我也才能得以找到屬於我的自我認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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